欧元区经济景气指数下滑
欧盟委员会6月2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,对欧元区企业高管与消费者调查的结果显示,欧元区6月经济景气指数下降。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日前对欧洲领导人表示,对于英国投票脱离欧盟后欧元区经济增速受到的影响程度,他倾向于更为悲观的预测。
欧盟委员会6月2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,对欧元区企业高管与消费者调查的结果显示,欧元区6月经济景气指数下降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些数据是在6月23日英国脱欧公投前收集的。经济学家普遍预计该指数将保持不变。总体而言,6月份欧元区服务业、零售业和建筑业信心恶化,消费者也变得更为悲观。具体数据显示,欧元区6月经济景气指数为104.4,预期为104.7,前值由104.7修正为104.6。欧元区6月企业景气指数为0.22,预期为0.26,前值为0.26。欧元区6月服务业景气指数为10.8,预期为11,前值为11.3。欧元区6月工业景气指数为-2.8,预期为-3.4,前值由-3.6修正为-3.7。欧元区6月消费者信心指数终值为-7.3,与预期和初值一致。分析人士表示,英国放弃欧盟成员国身份这一惊人决定一度触发市场震荡,引起了对于本就脆弱的欧元区经济复苏可能脱离正轨的担忧。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日前对欧洲领导人表示,对于英国投票脱离欧盟后欧元区经济增速受到的影响程度,他倾向于更为悲观的预测。
欧元的错误
财新智库董事总经理、首席经济学家何帆表示,对欧洲联合的质疑从来就没有停息。1991年冷战结束,就有人宣称欧盟该解甲归田。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,新经济和全球化如火如荼,在新潮人物看来,欧洲还固守区域主义,真是食古不化。1998年,施罗德当上了德国总理,科尔退出政治舞台,有人怀疑,像施罗德这样在二战之后才出生的年轻一代,跟老一代相比(科尔的兄弟死于二战),对欧洲的黑暗历史一点都没有记忆,他们还会对欧洲的联合一往情深吗?2009年欧洲债务危机爆发,更是让欧洲的怀疑者欢喜雀跃,看起来,欧洲快要解体了。
这些质疑并非没有道理,但每一次关于欧洲解体的预言都落空了。按照主流经济学的理论,中国的奇迹是无法解释的:中国就像一个从来不听讲、从来不做家庭作业的孩子,考试的时候却总是考第一。按照主流经济学的理论,欧洲的赓续也是无法理解的:欧洲就像一个运气很背、但性格倔强的孩子,每次考试都考得很糟糕,总是徘徊在及格线上,但这么跌跌撞撞地一路走下来,居然没有留级、没有退学。公允地讲,欧洲也是个奇迹。
远的不说,单讲欧元。欧元从诞生之时就是个怪胎。欧元的倡议是20世纪80年代末,由当时的欧洲委员会主席德洛尔提出来的。恰好,有个古怪的加拿大经济学家蒙代尔曾经思考过一个异想天开的问题:如果不考虑政治因素,仅仅从经济的角度来考虑,一种货币的最优区域应该有多大?很多经济学家在蒙代尔“最优货币区”理论的基础上研究了欧洲是否应该采用同一种货币。不用说也能猜得出来,大部分经济学家说不行,少数经济学家说能行。那些说能行的经济学家,并不是因为他们相信欧洲符合“最优货币区”的标准。他们的理由是,即使条件不成熟,但货币统一之后欧洲的经济融合会加快,最终满足最优货币区的条件。这好比是说,孩子们本来达不到“三好学生”的标准,老师为了鼓励他们,每个人都给发小奖状,得了奖状之后,或许他们就有自信心,马上努力学习,最后就真成了三好生。
1992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签订。欧盟成立了,欧元的诞生亦在计划之中。各国政府一致同意,最迟于1999年1月18日在欧洲共同体内部发行统一货币。第一批欧元区国家应该包括哪些呢?在德国看来,应该主要是德国和德国的小伙伴们,最多再加上一个法国。但南欧国家却不干,大家都在聚义堂上,兄弟一场,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。结果,第一批公布的成员国名单就有11个,后来臭名昭著的PIIGS五国进来了四个:葡萄牙、意大利、爱尔兰和西班牙。2001年,希腊也补票上车了。
原本以为加入欧元区需要一场选拔赛,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,通过残酷的淘汰,才能进入欧元俱乐部。结果,欧元区不过是个健身房,你可以先入会,再考虑锻炼还是不锻炼。淘汰机制?哪一条写着呢,我们怎么没看到。
欧元的设计的确有巨大的缺陷;欧债危机中,欧洲的领导人从未表现出过人的胆识;直到如今,欧洲也没有完全修复体制设计上的漏洞。错在欧元,不在经济学家啊,但为什么现实和我们的预测不一样呢?
经济学家所受的训练强调的是“最优化”。这是一种机械工程师的思路。图纸上的设计必须精益求精;各个组件的功能配合必须严丝合缝;产品在出厂之前就要经过严格的检测;对错误要采取“零容忍”的态度。
但现实世界中的政策决策却并非如此。事后来看,经济学家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欧洲政治家们对欧元解体的恐惧。拯救欧元的不是欧洲政治家们的雄才大略,相反,是他们的胆小怯懦。欧洲联合的理念是从20世纪初期两次世界大战的炮火中诞生的,惨痛的战争经历促使欧洲人抛弃前嫌,改弦更张。没有一个欧洲的领导人敢于承担让欧元解体的历史责任。在欧洲人看来,欧元的解体,就意味着欧洲联合寿终正寝。在这之后会发生什么,潘多拉的盒子里是什么恶魔,谁也不敢去想,不敢去试。
英脱欧或助力欧元区宽松
英国脱欧虽然大大出乎市场预料,坏处也已被人说尽。但其所带来的意料之外好处,却鲜有人注意。
首先,为耶伦维持鸽派姿态提供了充足理由。耶伦本质上是一个相当鸽派的人,2015年12月的加息并非耶伦所愿,而更多是一次政治性的行为——安抚美联储内部的鹰派,释放选战年的压力。
“末日博士”麦嘉华6月29日在香港接受采访时认为,美联储甚至已经在着手第四轮量化宽松。
全球央行为了控制系统性风险,将不得不保持宽松的环境。现在全球央行可支配的弹药不多了,常规的货币政策已经用到尽头,直接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已经成为最常用的手段,如果真出现风险,保持宽松或许是一种无奈的选择。
其次,将帮助欧元区实现意想不到的宽松。欧元区受制于制度安排,给欧银提供的宽松空间并不大,相比美、英、日等国央行,欧银决策效率低、掣肘多,欧元贬值的节奏靠后,幅度不足,由此导致欧元区经济迟迟无法复苏,至今仍面临严重通缩困扰。此次英国脱欧之后,预计“谁是下一个”会不断困扰欧盟,从而构成欧元长时间疲弱。由此或能实现欧央行所无法达到的宽松之效,利于欧元区经济的复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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